第19章 爱是克制，不是放肆
年迈的女人在我面前咚咚咚的磕着头，磕到头破血流。我爬起来，拉住她：“妈……阿姨，你别这样……”事到如今，我已经没脸在认自己是许家的儿媳，更没脸叫她妈。但许放死了，今后我会把许放唯一的亲人，当成我自己的母亲看待。“那你把许放的骨灰还给我们！”我把怀中的骨灰盒，缓缓递了出去。她们说的对，我没资格霸占着他，我更不能让许放在死活，因为这些事情不得安息。我害了他，不能再伤害了他的家人。许放的母亲抓住骨灰盒，用力往回拽，可我怎么都放不开。仿佛一旦放手了，最后的一点念想也没了。韩佳蹲下来，一把扯开我的手，又扶起许母，两个人再不理会我，相携而去。我呆坐在原地，怔怔的说，“许放，你等我，葬礼的时候我再去看你。”韩佳闻言，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。从许放去世，我就始终没有睡过一个完整的觉，每每都在夜晚哭醒睡去再哭醒。我多希望每次醒来，都能看见许放，哪怕是他不爱我的样子，我也如此盼望。我多希望，许放的死只是个梦，是个让我警醒的梦，这样我醒来，他还在，我能吸取教训不会再缠着他。可每当我睁开眼，我痛苦的发觉这依然是那个没有许放的，灰暗的世界。我吃不下喝不下，精神恍惚，爸妈担心我，把我从那个空荡的房子里接了出来，可他们的关怀对我起不到一点作用，我日渐憔悴。许放的葬礼就在明天，这些天我每次去许家，想看一看他，都会被赶出来。我只等明天，能去跟他道别。韩佳却来了我家，站在客厅里掐着腰跟我爸妈对峙：“我跟你们说不着，叫伊然出来，我是来找她的！”我爸坐在沙发上看报，冷哼了一声：“许放的眼光也不过如此，竟然能看上这么不懂礼数的女人。”韩佳瞪了瞪眼睛，转而冷笑：“是啊，我的确不如你们家伊然，更不如她会害人！”我在楼梯口，静静听着，忽然觉得许放的选择是对的。韩佳再怎么不好，至少她听话，对许放言听计从，不会耽误他，更不会害他。而我，我就是个扫把星。我妈气的捂胸口：“你怎么说话呢！来人，把这个女人轰出去！”韩佳一挺肚子：“好啊，你们敢动我试试！我肚子里怀的可是许放的种！我要是出问题，你们伊家谁都别想好过！”“你！你给我滚出去！”“妈。”我走下楼，给我妈一个安抚的眼神，挡在我妈身前，冷眼看着韩佳：“你来干什么？”韩佳瞥了我一眼：“明天就是许放的葬礼，我来提醒你，最好别出现。”“我一定会去，我要送他最后一程。”韩佳嗤笑：“伊然，你还不明白吗，你这个固执的性子，该改改了，从头到尾，都是因为你的固执，才害了他。你爱他，就偏要追着他，活活缠了他二十年！你想跟他在一起，就豁出性命想跟他结婚！你想得到他，就用药来逼他，最后把他逼死了！从来都是你想得到什么就一定要得到，可你知不知道他想要什么？”她一步步上前，我步步后退，韩佳的话竟让我无法反驳。韩佳没有停止：“你所谓的爱他，不过都是因为你的自私在作祟罢了！爱是成全是克制，而你呢，是放肆，是无节制的索取！你从他那里得到一点点甜头，就想得到更多，以至于最后你贪得无厌还想得到他这个人还有他的心！你想送他一程，就要霸占他的骨灰，参加他的葬礼？可你知不知道，你出现，会对他的家人造成多大的伤害，你就只管你自己好过不好过，连别人的情绪也不管吗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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